葉月绮行走在园林中,清脆的脚步声在体内回荡,带起奇艺的节奏,我被少女的双足挤压在狭迫的高跟鞋内。她走的很慢,步履缓缓压迫神经,将我的意志消磨在脚下。
薄纱轻抚我的面颊,丰润大腿上的丝袜相互摩擦,少女的大腿根部比想象中更绵软。透过礼服的下摆瞭望,也只能得到朦胧低矮的视野,灌木的生长随着行进变得自然繁茂,轮廓在朦胧里渐渐鲜活。
它们啃噬着埋藏在其中的尸骸,亦为少女的到来惴惴不安,亵渎的话语传播。我试着从高跟鞋叩击石板的错落声响中分辨,又只有窃窃风声。
不知何时起了雾,雾气湿沉,湿沉的雾霾遮蔽了前行的路。绮小姐走走停停,终于踏入一间庭院,那一刻雾霭便消散。
在我看不到角度,葉月绮仰起细腻的脖颈,注视悬于夜空的许阿德斯。九块大石呈排成V形,与阿迪巴兰遥相呼应。飘荡的丝质黄绸环绕巨石,肮脏褴褛的碎布遮挡住风化殆尽的倒置三角刻印。
同调,仪轨,少女轻吟。
『奇异之夜升起黑星』
葉月绮踏入巨石间,诸相噤默,惯性参照系改变,外在的景象凝滞了。
视界扭曲,蓝紫色的光侵占视野,身后的一切侵染上酡红,多普勒频移宣告这次旅途的开始。理应没有生命能在此等景象中留存感知,但筑基完成的我似乎并不在此列。
『奇异之月徘徊天顶』
曦光浮现,那金色的光流不在任何波长范围内,也未曾发生蓝移与红移。自在永在,朝夕不改,金光奇异流淌,凝如琥珀,熟悉的桂花香气在少女脚下化开,甘甜如蜜。
是蜜酒,香醇的蜜酒。或许酒水的作用不只是滋养神魂,也许这场奇异的旅途,才是黄金与蜂蜜之酒应有的用途。
『比奇异更奇异的是』
激发的场不断振荡,最重停滞在身前。闵科夫斯基空间中,少女抵达了光锥的边缘,事象的尽头,这里理应是无法被观测的虚无。
常识界域之外,怪诞离奇相随。即使透过裙纱,透过晶莹剔透的水晶鞋,在散发着奇妙酒香的光尘外,我仍能看见扭曲混沌里凝结出带有锋利棱角的透明碎片。
碎片组合成正二十面体,二十面体破碎,与展开的法列士立体纠结,整合为全新约翰逊多面体。
各式多面体聚合成晶簇,簇生出棱角与兽形肢体。污秽、罪孽、邪恶、疯狂,它在扭曲中模糊自己的形体,昏黄的、不同于蜜酒色调的丑陋颜色散发出刺鼻恶臭。非人的咆哮低响,碎玻璃刮擦耳膜,两排剃刀样狭长的獠牙闪烁寒芒,它变换着自己的形状,同样扭曲的口器狭长骇人。
两点病态的黄光,我与异次元的怪物对视,少女不察。
『失落的卡尔克萨』
感知刹那扭曲,恍惚间怪诞消散,水晶鞋轻踏石砖,葉月绮倬立在庭园内。沿着前方的台阶向上看去,由拱顶和立柱构成的走廊绵延,几株盆栽树修剪整齐,一张石凳摆在左手边。
辉煌灯光照亮最前方的殿堂,古怪可爱的装饰点缀,假面舞会在乐声中进行。
那里即是,行走在黑暗中人们的宴会。
身后,天空是暗淡朦胧的红,闪烁许多星辰,星辰如墨。巨大的千塔之城卡尔克萨峙立在远方的湖岸,几座尖塔高耸天际,望不见顶,畸形残留月落于塔楼边。
哈利湖水平静黑暗,水面倒映许阿德斯,双子太阳沉入湖间,真相埋没与万古的智慧中——戴末的迷渊,卓伟的月亮,还有……还有那令人窒息的可怖真实。
此处即为伊提,伊提王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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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月绮迤迤然步入厅堂,水晶鞋的清脆跫音回荡在琴声里。披着昏黄长袍的乐队指挥停顿双手,皮质手套用力虚握,苍白面具仰望明亮辉煌的吊顶,然后急促的挥舞双臂。
乐队升调,急促压抑的乐声响彻,众人将目光转向这位迟到的闯入者。
蓝黑色礼服亲吻她的躯体,腰肢曼妙羸弱,纤薄的薄纱朦胧勾勒出窈窕线条。少女的姿容格外优雅,优雅带起神秘,被狐狸假面遮盖的容颜令人浮想翩翩。比起他人在化妆舞会上的怪诞的妆容,少女正常的像是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。
独目的巨人合上眼眸,如巨石般依靠在墙边。小丑和燕尾服藏进角落商谈生意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,两人变成一人,原生质的胶团爬过地面,吞噬腐质和残渣。
折断了尖角的幼女摇晃着在人群中敬酒,手臂间的锁链吭吭作响,满是缩褶的衣裙裸露双臂,唇角留下的酒液浸湿衣裳,一身酒气。
腮、蹊、鳞、角质、比目、肉须、晶核、烟云、死光,衣袍与假面遮掩,宾客觥筹,黄衣的侍者更换下残羹,嘶哑的歌声里飘荡酒香。
怪诞,界限之外即是怪诞,怪诞化生苗床,苗床滋生邪祟。异化的身躯会污秽心灵,心灵的污秽也同样干涉肉体。
入道者终朽。
葉月绮的中途入场还是引发了骚动,我能感觉到,一道道目光扫视而来,从头到脚。
这样看似没有一丝异常的少女,本来就是一种异常。
踌躇过后,没有人进前,即使淡淡的血腥味从少女周身传来——没有人知道那是别人的,还是她自己的。
化妆舞会,我开始了解化妆两个字的含义,所谓化妆,莫约就是指这些行走在黑暗中人们本身的姿容了。
纱裙之内向外瞭望,让我想起瀛洲的百鬼夜行。有点些想要观看葉月绮身着礼服的模样,少女的绝色在这样的场景里应该足够治愈人心。
宫殿的两侧张摆放着盛满食物和酒水的长桌,中心对着王座。石质王座空无一人,背后是木质镶嵌雕塑,刻画着虬结的巨龙,龙首正对着远方的高塔。
乐队半遮在阴影里,个个身披黄袍,脸上带着苍白假面,它们又变了调,曲声孤独寂寞。
绮小姐漫步在晚宴间,似乎在寻找什么人,不少存在也审视着少女,隐约的恶意一闪而逝。
或许是因为变成丝袜的缘故,依附在少女莹白的肌肤上,我对空气中的震动变得格外敏锐,敏锐到每一次足尖的震颤都触碰心底。
就像是用脚趾轻轻夹住心弦,轻轻拨弄撩拨,理智越绷越紧,不知道何时会在少女脚下崩断。
强忍着仿佛含住足尖的异样感温热,我极力忽略恍若口腔的触感,听觉伴随着触感的集中更加细腻,我在少女的气息里细细聆听。
足踝处涂抹的香水在肌肤的热力下悄然扩散,香水进入前调。风信子浓烈的香味中夹杂着柠檬的酸甜,和少女足裹原有的花香和奶味混杂在一起,不再呛人,却有一种青涩恋曲的滋味。
和葉月绮原有的气质不太搭。我这样想着,一边再次集结心念,肌肤传来发的暖意把整个身体烘的暖乎乎。
触觉、嗅觉、味觉、听觉、视觉,混合的感官在少女脚下交叠,即使一半心念被少女的足趾捕获,绷紧的心弦仍突破了人类感知极限,窃窃声响传入耳中。
三三两两交谈声压的很低,稍微带着大阪腔的日文传来。许多英语,语法听起来有些奇怪,接近口语,像是文字创生前盛满冗余的语言风格。有个在弹舌的俄语女孩,更远处是绕口的、形似海波浪潮般的不明语系……
“……在不同生物的基因链条中发现了同一种极长的基因片段,同一种冗余,从原生的单细胞到灵长类,这不符合自然进化的结果。我们拥有同一个起源,也将衍化同一个未来。今年的科学突破奖一定是我的了,先生,我需要加注投资。”
“只有这些?真令人遗憾。你要明白,财阀不是慈善家,你需要思考的是能够回报我们什么,而不是一味索取,世间一切善意都存在价码。”
“可是!我知道了……这是您的意思吗。”
“是‘我们’的意思。这酒不错。”
……
“呀呀,好像来了好可爱的女孩子,有很美味的血腥味。想来一杯吗,优质处子的血,作为成人礼的饮品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“才不要,姐姐自己怎么不去。”
“学聪明了嘛,小家伙。玫瑰总带刺,受伤的野兽更加危险,我才不想触那个霉头。”
……
……
“又有人跨越了天人之限,成就唯一,而且是我们瀛洲人,这很好。”
“伯父,那并不是我们甲贺流的人呀。安插在别家的探子也没有查到消息,这平白冒出的家伙会对当下的势力划分造成很大影响吧。”
“作为新生代的领头羊,千雪还是看得浅了。只要对方不是敌人,那她必然不会拒绝一个朋友。而无论如何,瀛洲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都会得到增强,即使是保守的大陆,也不可能对此阻止不理。”
“我还是认为此过于空乏。”
“哈哈,那就一说些直接的,最近我们在国际上僵持已久的业务可能会取得进展,而我也将前往统筹相关事宜。千雪可以多看看国际新闻,瀛洲和各国也会多一些建交和实质性的利益交换。”
……
……
“确实,我手里存在可以辅助跨过界限,帮助人们走向更远的药物。”
“给我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!”
“嘘,小点声,不然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。”
“……”
“很好,我很高兴自己的顾客没有被冲昏头脑,这是我们谈判的基础。”
“代价?”
“不要急,宴会还有很长。首先作为一名诚信的商人,我想先为你介绍你想要的商品。”
“你想要的东西来自大陆,全名‘冥王星之药’,我更喜欢称之为‘辽丹’。最初的服用记录只有五十例,除了两个倒霉蛋,其他人全都突破了界限,加速奔向可悲的结局。”
“后来因为几位药材灭绝,‘我们’寻找到了一种更优质的替代品,目前成丹千数,有七十二个人死于药物反应,深感遗憾。”
“伴生了十余粒血红异丹,十人服,十者皆尽入道。”
“如你所闻,丹药存在风险,而三种我恰好都有一份,客人想要哪一种呢?”
“……药物的效果?”
“我可以向您保证,药物的效果是相同的,都是加速界限内的深入,加速迎来可悲的未来。”
“我选择异丹。那代价呢?”
“为我服务三年。”
“仅此而已?”
“自然,九百多成功者,也只有一个活到了三年,这是奇迹的代价。”
“……好,我明白了。合作愉快。”
“合作愉快,呯。”酒杯碰撞声。
……
……
使用拉普拉斯平滑心算概率,我为刚才的男人叹息了两秒。
在少女脚下缩了缩身体,心底里刚生出的悲凉被温热的双足驱散。有些、有些眷恋这种温暖的感觉了,全身心的贴服白嫩秀足,像蜜饯般被足趾的气息浸透灵魂。
一段谈话吸忽然引力我的注意,只因那话语太过熟悉,勾起乡愁。我极力凝结心念,聆听远方的乡音。
隔膜一样的存在朦胧遮蔽谈话,我试着轻触,它与我交融在一起,没有半点阻隔。隔膜作用于认知,源于大陆,是与我同源的东西。
“佩恩女士,我很冒昧通过这种方式与您进行交谈,但这这种方式可以有效避开那位的眷族,还请理解。”
“我对256位加密算法有足够信心。不过,既然大陆愿意以这种方式展开对话,我也很乐意在此进行协商。”
“您的汉语真是流利。需要避开的只是特定的群体,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。澳洲极端天候正在逐年增长,附近的海域的平均气温也出现了不正常的涨幅。”
“温室效应而已,大陆什么时候管这么宽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嗤笑。
“有数位调查员找到了拉莱耶古城,他们的精神防护尽数被污染,并在疯狂中发出警告,沉眠于海洋中的支配者将重新醒来。”
“海洋的温度在变化,这是先兆。我们希望能与澳洲一同建立合作,在太平洋海域建立数个考察站,监测太平洋海域洋流和气温变化。”没有理会话语里的讥讽,那个大陆的同胞语气诚恳。
“……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和诚意,你应该知道,这是合作的基础。”
“很抱歉,为了保证不被模因污染,我并未被告知更多细节,即使知晓,我也不能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诉说。大陆和澳洲一样,在太平洋海域都拥有狭长的海岸线,一旦海洋出现问题,那就是危及人民的大问题。我们希望和澳洲加强交流合作,成为真正的全面战略伙伴。”
“红党的做事风格我还是可以相信的,我跟你们打交道也并非一次,但这件事本事并非是我可以决定,我们需要组织人手进行评估。”
“理应如此。请额外注意,任何从太平洋传播的资讯都未必安全,我国正在解决这个问题。在特别链路开通前,后续的相关内容已经委托给了驻澳大使馆的张先生,他可以代表党和人民。”
……
我全神贯注聆听,话语里熟悉的味道让我眼睛里发酸,而继续聊天的念头在下一刻被小女孩的声音打断——
“呀!”
年幼的女孩子和少女相撞,然后仰倒在地板上,两只小手撑着地面,痛呼出声。
我向前看去,女孩身着洋装,白蓝色调素雅得体,充满了各式繁复褶皱与荷叶边的裙装拖在地上,贴着地板可以看见可爱的圆头小皮鞋和莫过脚踝的粉白色泡泡袜。
花朵元素点缀,细微处流露出女孩优美的曲线,柔暖的配色精致而优雅。
胸口大大的蝴蝶让女孩整体有多了几分甜美,像是常服又如礼服,给人的感觉格外细腻。
“……对,对不起,姐姐没事吧。”氤氲水雾弥漫双目,不知名的女孩一边道歉一边捂住屁股,看起来摔得很疼。
“没事。”视野中,一只带着黑色丝质长手套的手伸向女孩,朦胧中可以看出手套后的柔嫩细腻。
少女的一头青丝疾速转白,莹然的白,皎洁的白,寒霜般冷冽的白。
呆愣了片刻,女孩慌忙握住少女的手,起身站定,露出一个局促的甜笑。
“再有下次,直接杀了你哦。”少女的声音悠然落下,凌然的气势锁定住面前的女孩,即使是在女孩脚下的我,也不仅感到压抑和沉重,宛如将心念碾碎。
女孩的表情全然绷紧,怯懦的表情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机质的冷颜。她想要抽回手,又被绮小姐紧紧抓住。沉默了片刻,女孩的小手崩解成柔软蠕动的原生质黑亮流形,众多泛起隐隐约约微蒙绿光的眼眸在其中流动。
黑亮的流形带着邪异反光,自绮小姐的柔荑蜿蜒爬过,从手套的指缝里滑出,又在转瞬凝聚成女孩娇嫩的小手。
手心纤尘不染,白净的令我心底发寒。
“嗯,人家记住了。”甜美的笑容在女孩脸上绽开,“那人家就先走啦。”
“稍等。”伴随着葉月绮一步踏出,沉积的势向女孩倾注,鞋根与地板发出清脆的触击声。
(苏重进行意志检定:D100=62/60 失败)
(守密人:呀。咱真没暗箱操作,看看这一路的骰点,骰娘真是有点东西,san稳的不行,意志失败一路。)
葉月绮欣长的双腿紧绷,秀足狠狠踏出,下盘极稳,如同即将扑食的猛兽。脏腑仿佛在顷刻被葉月绮的脚尖压成流动的浆糊,意识陷入空白,感官又被重新局限在少女足底,紧紧贴合。
恍若山岳压身,暴风雨前的沉闷与心悸感让心念的流动都晦涩停滞。
如芒在背。凝然成针的是杀气,是不做掩饰的煌煌杀意,这杀意并非针对于我,而是针对我面前欲走的女孩,不知为何的怪异。
和锤炼自我的武道家不同,葉月绮掌握的是杀伐之术,我开始无比确认这一点。
绮小姐杀过人吗,很多人。心头一颤,昨天夜里少女满是血污的模样浮现眼前,又被我慌忙抛诸脑后。当初点到为止的切磋,还真是强人所难了……
大口喘息,我想要逃离隐约的猜测,想要逃离杀意带来的气闷感,即使我知道这只是错觉。极力吸进些许闷热的香气,只能分辨出淡淡柑橘和风信子的滋味,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。
然而这份香气也逐渐稀薄,似乎水晶鞋中最后一道缝隙也随着少女的发力被挤出。温热的足底覆上面庞,视线只能在她的足趾徘徊,口鼻都被软肉黏附。
唔。眼前的足趾出现重影,五颗?十颗?满眼都是,玉润珠圆。
砰、砰。耳朵里出现脉搏跳动声,是我的,还是绮小姐脚踝的?
砰、砰。
呼呼,吸气,吸气,我迫切的奢望吸取每一道恍若游丝的浮气,即使被囚禁于丝袜中的我本就不应该拥有呼吸的本能。
密着的肌肤封死我的挣扎,连一道气息都无法吸入,意识慢慢涣散,只有那玲珑的足趾依旧清晰。我开始希望,哪怕倾其所有,换取在少女脚下继续呼吸是权利,那浅淡的香气如此令人安心。
紫府中、元神内,的那道秀足虚影也倾覆而下,将还在向其礼拜的触须,全部蹂蹀于脚下。
由“我们”组成的宗教国在一瞬间被天灾覆灭。是神罚,少女的足裹或许只是无意识的一次轻踏,却将所有的触须,所有的我都践作微尘。混乱和恐惧滋生,淡粉色的氤氲雾霭生成,很安心的气息夹杂在花香里,将一个个触须染成粉色。
突然想起朋友,她总是说——真正的神明超越人类,无善无恶,亦无悲喜。人们无法直视与理解,祂们盲目舞动自己的肢体,痴愚而无所顾忌,只是存在,便比天灾更恐怖。
就像没有人会注意脚下的蚂蚁。
没有人会注意脚下的微尘。
少女,恍若神明。
皓足蹂促下,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,乖乖承受就好,在温热的足底下被洗礼。
礼拜,礼拜!在崇拜少女足裹的宗教国里,彰显了“神迹”的悬天之足,将信仰的种子播撒进所有的触须,所有的“我”,迎来更狂热的礼拜。
“咿呀,撒加——”
“咿呀,撒加——!”
蒸腾的胭粉色烟云里,模因侵蚀过的不净灵台,蠕动着、延展着的触须吮嘬少女肌肤,细微震颤。
宗教最能消除迷惘、消弥恐惧,神罚变成神恩,在少女都不知道的地方,无数的我我对着少女的玉足发出无意义的祈祷,盲目而痴愚。
砰、砰。
脉搏跳动的声音传来。
砰、砰。
视线里脚掌的纹路也已经模糊。
砰、砰。
胸腔里最后一丝空气被挤出,玉足封死面庞,口腔被温热的触感填满。
无助的男孩、痛苦的锻炼、无力的仓皇、孤独的旅者,一瞬被拉扯到极为漫长,往昔在眼前浮现,从未品尝的滋味诱导我沉入更深。
那种滋味就叫死亡。
……
“怎么了?姐姐还有事。”将我从死亡诱惑里拉扯出来的,是面前女孩微冷的声音。
她仰着头,露出纤细脖颈,眉宇里的神色如天鹅般高傲。洋装的下摆莫名饱满,好似被裙撑撑起,又如浪潮碧涛涌动。
柔荑伸向女孩脖颈,她的身体微顿,任由葉月绮施为。
“衣服乱了,女孩子走路一定要小心一点。”葉月绮则耐心的替女孩梳理衣服的褶皱,纯黑的丝质手套在淡蓝色的衣襟前轻抚。将胸前的蝴蝶结扶正,理好衣领,绮小姐才继续开口,“我有个妹妹,和你差不多可爱。”
面前的女孩勾动嘴角,带起不符合年龄的沉静与优雅。右腿向后倾侧,左腿膝盖微屈,女孩双足交叉,嫩白的小手提起两侧裙摆,露出低跟圆头小皮鞋和只到脚踝的泡泡袜。
她轻轻鞠躬,含笑低头,施施然行了一礼:“那真想与她见上一面,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晚宴,有趣的姐姐。”
葉月绮颔首,目送女孩离奇去,绷紧的躯体才慢慢松弛。欣长的双腿又恢复绵软,无边的杀意退却,我偷懒的汲取着从趾缝漏出的空气,馨香缓解着被死亡凌虐的精神。
第一次发觉,能再次看到那玲珑玉趾,感受到葉月绮足裹传达的热度,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。
砰、砰。
感受着白嫩双足上血管的跳动,如同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,活着的感觉油然而生。呼吸、呼吸,心念在少女脚下流动,我眷恋地吁吸每一道她的气息。这一刻,从足裹飘扬的浅淡香气延续着我的生命,瓦解我的心防,将我从窒息中解救。
意识逐渐恢复,我贴服在葉月绮足底,软肉依旧贴合在脸上,暖呼呼的,却不再感觉到气闷。劫后余生的我畏怯地享受着这份惬适,也对少女的双足感到由衷地恐惧。
那一刻死亡的滋味太过真实。
也许下一刻那种无力的窒息感又将重临,玲珑的水晶鞋变成囚笼,化作坟墓,我会在少女脚下迎来永恒的安宁。作为武道家,这样的末路实在是过于悲哀了。
朋友的话在耳畔回响,神灵就是这样一种不讲道理的存在,谁会关注脚下的微尘在想什么呢。
忧惶恍惚中,少女又开始行走。脚步声清晰开始在我耳边回荡,跟鞋和地面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响带起令人心悸的颤动。
不,颤动的不是它物,而是我的心。我在……恐惧。
身体被绮小姐的双足填满,支吾着什么都找不到,恐惧紧贴着面庞的细腻足裹,我恐惧再一次窒息,濒临死亡。
即使少女的脚步如此轻柔。
无比清晰的感觉到,我的生命正被葉月绮掌控,以一种最漫不经心的方式。尽管少女对我并无恶意,但此刻她已恍如神明般,谁会注意脚下的微尘呢。
祈祷,我开始祈祷,向葉月绮祈祷,向那双令我畏惧无助的玉足祈祷,直到恐惧在温润的触感里变成其他的的东西。
有些安心,安心到想要的想要好好睡一觉,但困意恼人的声音惊扰,绮小姐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青年。
“美丽的小姐,你的白发如此动人,感谢真祖令我在如此荒谬的晚宴与你相遇。”
男子身穿燕尾服,头戴暗色蝴蝶,欠身向少女行礼:“不知是否有幸请与你共舞一曲。”
“没有兴趣,你可以离开了。”绮小姐柔和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轻慢。
“小姐,如此拒绝一位绅士可并非淑女所为。”男子顿了顿,“尤其是这样一位负伤的美丽小姐,这里的规则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无害。”
绮小姐没有说话,只是蹙起眉,男子轻笑着靠近少女肩头。
“风信子、柑橘、柠檬和桃子,浓烈又酸甜,让我想起最初追求爱情的勇气,真是和小姐搭配的美妙味道。”
“不过即使使用再多,也无法掩饰小姐身上甜美的血腥味。”
“如此甜蜜芬芳的处子之血,想必也不可能源自她人。只要付出一杯血,我可以在宴会中庇护小姐,如何?愿意共舞一曲吗。”
真是讨厌的声音啊,好想给他一拳。
“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。”葉月绮的声音不再那样温柔软糯,反而带着种平静,平静的宛如在神社时,“杀人立威,你感觉如何。”
寒毛卓竖,武者的本能蓦然被惊醒,面前的男子抬手欲动,几道银白色流光将他抬起的手斩断。银质餐刀将扭动的断手钉死在地面,鲜血四溅。
“啊——”男子发出嘶哑的吼叫,快步冲向少女,又被更多的刀叉切割钉死在整齐的大理石地面。被分离的血肉生出肉芽,蠕动着聚合在一起,邪异又污秽。
“嘭——!!!”
大理石地面莫名被砸出一个球形的凹陷,凹陷底部是碾碎的血肉淤泥。地面就那样凭空被一股力量压下一尺,没有施力者,只有受力人,我知道这种能力。
石膏和灰尘从天花板上掉进宾客的酒水和食物中,一些人毫无反应地将它们捡出,继续之前的交谈。而另一些人投过视线,葉月绮与他们一一对视,直到所有人都回复往常。
血肉还在蠕动,而葉月绮滴血未粘。
“姐姐,需要帮忙清理垃圾吗。”穿着蓝白色调洋装的小女孩走到少女身侧,精致的像个洋娃娃,没有挂着最开始时甜甜的笑。
“算是整理衣服的回礼。”
“谢谢,你的名字?”两人看着血肉连接,说着平常的话。
女孩刚迈出的脚步顿住了,直到浅坑里的血肉长出浆膜,她才提裙跳下,缓步前行:“……修叽,姐姐呢。”
从裙摆中伸出无数绽着浅绿眼眸的黑亮色流形,磁流体般顺滑蜿蜒的触须泛着铅汞邪恶妖异的光泽。凝胶一样的肢体将血肉卷入蓬松的洋裙中,裙摆被撑的彻底涨起。
水声、啃噬声、呜咽作吼声,裙摆的皱褶摇晃收束,血肉的挣扎只能带起裙摆上一道细微的荡漾,女孩的表情里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沉静空茫。
“葉月绮。”
裙摆很快又恢复成原来松垮垮的模样,荷叶边触及地面,勉强遮住大半个小皮鞋。暖色可爱的衣裙配上女孩几近于无的表情,彰显出一种矛盾的优雅。
她对着少女点点头,走向它处,人群默默让开一条道路。
细微的声响从身后传来,葉月绮伸出手,接住从餐桌投掷而来的苹果。水润的红色被配上朦胧与黑丝的白,美妙的像件艺术品。
餐桌旁,黑袍兜帽的佝偻身形踩在椅子上,伸出黑色皮手套向少女招手。
“嗨——”有气无力的招呼声,是名沙哑的老妪,这个声音让葉月绮有些呆愣。
少女走到那排的餐桌前,稍作犹豫,取了一份小小的寿司,停在那人身侧。
“小绮你好霸道,一下子就把整排刀叉都取走了,咱还要用的。”
少女看了一眼黑袍人前的几个酒瓶和空荡荡的餐盘,忍不住开口:“你吃鱼子酱不一直用的木勺?”
“酒总要喝吧。石头渣都落进去了,糟蹋东西,一点都不知道低调,宴会的主人也在,小心被人赶出去。”老妪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,碎碎念说个不停。
“每次见你都这样神神秘秘的,恰好我有事需要帮忙,正愁找不到熟人。”将面具挂在头的一侧,葉月绮品尝起寿司。
“呀呀,一段时间不见,小绮真是越长越白净了。小脸苍白苍白的,失血过多?婆婆我这里有上好的药哦,保证肩膀不流半点疤痕。”
从衣袍里掏出一盒药,黑袍人放在桌上。葉月绮打开,放在鼻尖下轻嗅,雪白的药膏散发令人愉悦的清香,细腻白净。
“真是谨慎,好伤咱的心。”
“多谢,小心无大错。”少女收起药膏,“毕竟婆婆又换了一身行头,鬼鬼祟祟,我多少也要小心一些。”
“没办法,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总遭人恨,很多人想我死,还有更多的人想获取我手中的秘密。身为一个合格的守密人,咱总要防备点。”身侧的人紧了紧身上的衣袍,佝偻的身形裹得严严实实,“刚才我还真害怕你和那个小修格斯主宰打起来,没想到你们居然合得来。”
“已经打了。”少女歪过头看向人群,想找那个淡蓝色的身影,“我用杀意凝结出了域的原型,那是真正死亡的味道,足以令普通人完全崩溃掉,她只愣了半秒不到。”
“修叽杀过很多人。”葉月绮如此笃定
“一个不知道活过多久的修格斯,有什么手段都是正常。”存在黑袍里的人对此毫不在意,又把目光放回了鱼子酱,“倒是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才入场。”
“……两个?”葉月绮的声音带着疑惑,歪着头看向站在椅子上的家伙,“除了我,还有人也迟到了。”
等等,这人,发现我了?好羞耻。
“喵呀……”盛有晶莹鱼子酱的木勺停滞了片刻,接着送入兜帽漆黑的入口中,仔细品味。
“咱是说你妹妹啦,她没来?昨天晚上她可是直接向诸天宣告了自身唯一性,现在葉月幽的情报已经涨到一个非常夸张数字了。”
那婆婆伸出两根手指,皮质手套细细磋磨:“非常非常夸张,老婆子都有点心动了喵。”
“……我给你双份。”一口把寿司吃光,葉月绮香腮鼓起,就像是一只生气的松鼠。
“咱俩是什么关系,我怎么可能出卖小绮,双份多不好意思……还是老方法付账吧。”衣袍颤动,里面的人像是在笑,我感觉她只是在恶趣味的欣赏少女此时的表情。
“什么关系都没有,藏头露尾的家伙,我好像从没看见过你的脸。”
“人老珠黄,不看也罢。葉月幽既然没来,就说明她的问题还是很大。”那人用颤颤巍巍的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,向葉月绮举杯。
“……”绮小姐没有理她,只是又挑了份糕点。
“跟我装糊涂?她只是宣告了自身的唯一性,却没有宣告成为永恒。升格哪还有升一半停下来的。”
黑袍人摇晃着杯中红酒,举过头顶,遮住吊顶的橙黄灯光,清亮的酒红色慢慢摇曳。
“我早就说,梦见世界的她已经成为了世界的梦,世界希望她尽快步入死亡,这是助力也是枷锁,她不可能真正完成超脱。”
“这是被世界怜爱之人理所应当付出的代价。”红酒被慢慢而尽,酒杯轻轻放下,黑袍人转过头,兜帽里也是漆黑一片,那是空无一物的虚无。
“解决办法,只有那一种吗。”绮小姐依靠在椅子上,长吁一口气,苍白的俏脸挂上一丝疲惫。
“用一名完成了轮回变幻的大修行者以命换命,在轮回中替死,这是很划算的买卖了。”黑袍人斟了一杯酒,推向葉月绮。
“生死轮回、阴阳轮转、五行生灭、光暗更迭,或者任何一名证就相容的修行者,只要心甘情愿自我牺牲,就能换取你妹妹真正的大自由。”
她也为自己斟了一杯,轻轻和葉月绮面前的酒杯相撞,伸入黑袍抿了一口。
葉月绮接过,醒好的红酒深红澄清,果味和老橡木的香气混杂在一起,细腻绵长。
红酒入喉,厚重的酒体绵延甘洌,明快清新的酸味带起细腻紧致的口感,恰到好处的涩为红酒加增了更多鲜活的味道。
“以七十二候、二十四节气立道的武道家,也可以吗。”连我都听得出少女话语里的酸涩,像是寂寞甘醇的红酒。
“可以,只要对方心甘情愿。”
葉月绮把红酒喝干,然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,一饮而尽。
“……不喜欢喝就不要浪费好酒,卡尔克萨的陈酿,也只有遥远欢宴者这里能寻到了。”
“我乐意。”少女轻哼一声,“虽然不知道你在昨日神社的行动里扮演了什么角色,但是一定插手了吧。”
“神国耸立,死星高悬,还有一名人皇在外环伺,咱哪敢入局。”黑袍人摇头,“小绮想得太多了。”
“你不是专程来给我送药?”葉月绮摇了摇手里的药盒。
“凑巧罢了,咱只是来享用印斯茅斯的鱼子酱和卡尔克萨的陈酿,这是绝配,绝配喵。”说着她又盛了一小勺饱满的鱼子,送入兜帽。
“这药膏只能放两天,新作的,我还以为是婆婆特意为我准备的,看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少女的嘴角挑起,用指尖蘸取一点药膏纯黑的丝质长手套带上一点白,有种很勾人的味道。
黑袍人放下木勺,把身子转向少女。佝偻的身躯站在椅子上,兜袍之中空荡荡,古古怪怪。
“太聪明的女孩子可是没人会喜欢的哦,男孩子都喜欢笨一点的,会撒娇的女孩子。”
“哼哼。”葉月绮不置可否,把药盒合上,“所以你扮演了什么角色。”
黑袍人背笼双手,兜帽猛然向一侧肩膀歪倒,全然由肩膀支撑。本来漆黑的兜帽里亮起倾斜的竖瞳,瞳孔放光。
“咱,当然是来帮你的啦,毕竟我也不希望小幽变成那样不可爱的样子。葉月绮,奇迹和魔法可都是需要代价的哦。”
沙哑的声音刺入耳膜,令人从心底惶恐厌恶。
少女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灼灼,纯白长发轻轻飘荡,泛起莹莹宝光:“那我想问,你想从我手中取走什么代价呢。”
兜帽扶正,竖瞳黯淡,面前的家伙又高举酒杯:“呀,咱没说清楚吗。那代价已经有人支付,小绮只需要安心享受Happy End就好了。干杯!”
“……”已经,有人支付。葉月绮闭上眼睛,又狠狠灌了一口酒!
“不要一个人喝闷酒嘛,陪我陪我,来宴会不就是要喝个痛快。”驼背的黑袍人摇晃着身下的椅子,好像有点醉了。
伸手扶住欲倒的椅子,葉月绮开口:“我来暗宴是想找接续经脉筋骨,添补亏空本源的药,不知道婆婆有没有路子。”
“填补本源的药我不了解,不过修补肉身接续经脉的药我倒是知道。”
“在哪。”
黑袍人伸出一根手指,指着少女的鼻尖:“葉月家秘库的不死草,小绮你不会不知道吧。”
少女低下头,好久才应了一声。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我只是有点……舍不得。”葉月绮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,这时候她才有像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女。
黑袍人坐下,犹豫片刻,不舍地把鱼子酱递给少女:“要不要试试这个,印斯茅斯鱼子酱,吃了心情会好起来哦。”
“不要,我才不吃这样奇怪的东西。”绮小姐抬起头,又恢复了本来的平静,“能帮我收集替补本源的药吗,你肯定找得到,葉月家会支付足够的报酬。”
“很麻烦欸,这种事,不是钱不钱的问题。”这种天材地宝一向难寻,能听出来,面前之人很是为难。
“葉月家的两个渔场,一年内生产的所有鱼子酱,都是你的了。”少女的话带着难以言喻的压迫,我感觉到另一种意义的窒息。
“……不是……报酬的问……”
“三年。”
“喵!包在猫身上。”黑袍人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,“干杯。”
感觉对方已经兴奋到,即使卖掉也会帮忙数钱的程度。
“干杯。”葉月绮慢慢品着红酒,坐在一旁,看人群喧嚣。少女轻轻活动脚趾,穿高跟鞋又一直踮着脚,好生难受。
而我支吾着,口腔被不断磨蹭和填充,玉趾调皮的打转,只能无奈的含住,说不出是难受还是享受。
“差点忘了正事,还有场预定的交易没有完成。”身侧的黑袍人摸了摸脑袋,兜帽扁下去一块。她从衣袍里掏出一颗不太圆润的石子,“这是一个叫汐月的梵行弃徒,圆寂后的舍利,她说如果自己出了意外,就拿这个去抵欠你的银钱。”
“她不欠我什么,食宿已经用一卦抵了。”葉月绮摇摇头,伸手去接,“不过我算是她朋友,就收下了。”
舍利子却又重新被对方收了回去:“汐月小姐还没付出委托费,那就改成到付,咱要一个故事,要小绮的人生经历。”
“那要说上很久,我也不喜欢讲给别人听,换个。”
“给我一件你物品栏的随身物品就可以喵,要陪你时间长些的。咱记得背景栏有写,你母亲的遗物,应该一直带在身上吧。”
“……没有,我把手绢送人了,一根头发可以吗。”对于黑袍婆婆不时冒出的奇怪话语,葉月绮有些习惯,怪诞离奇,任谁不是怪诞,何人不见离奇。
“……也行吧。”
一根莹白的发丝脱落,念动力牵引,环绕在少女指间:“这样就可以了吗,汐月是怎么死的。”
“呀,已经不是故事,可以称之为传奇了呢。”接过发丝,黑袍人对着灯光看了半晌,发丝透露出一种晶莹剔透的梦幻感,“传奇调查员葉月绮,赚到了赚到了。”
“至于汐月,撕卡呗。她走过万水千山,看尘世变易。梵行修命,天命难改,为何命中注定众生皆苦。”黑袍婆婆望着殿门外的尖塔,暗淡朦胧的红色天空悬挂漆黑星辰。
“汐月不再信命,想要逆命而行,想要窥探自己的昭昭大命。于是终于有一天,她看见了——”
“自己的天命便是,成为一位逆天改命的逆命人。自此,她逆命是命,不逆命是命,二十年昭华俱是虚幻,她便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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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苏重进行智力检定:D100=25/60 困难成功)
(苏重理解了这话语所揭示的恐怖)
(苏重的San Check:
1D100=54/52 失败
苏重的San值减少2D10=7+4=11点,当前剩余41点
苏重的疯狂发作-临时症状:
1D10=4
症状: 偏执:调查员陷入了严重的偏执妄想之中。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,同伴中有人背叛了他们,没有人可以信任,万事皆虚。持续1D10=10轮。
守密人:嘶,被害妄想症。新骰子背刺咱,时光机,时光机在哪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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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我指涉,理发师悖论……我一瞬间怀疑耳朵出了问题。
难以想象,天道矛盾自指,作为兴许是这世间最大的形式系统,作为世界的本质外延,其本身居然不相容。
那些自古以来的合道之人,合的又是什么?武者的天人合一又是什么?我们生活在一个怎样怪诞的世界。
怪不得,梵行的那些僧侣总是闭口不言,怪不得窥命的先生总是五弊三缺。天道只是存在在那里,盲目、痴愚、混沌、疯狂,只是存在,如神明那样存在,只是存在,只要理解,就已经是最大的绝望了。
苏老头……是为什么疯的,我知道了,我知道的。不,我不应该知道。
这三年我来瀛洲,不就是在追寻,师傅走过的路吗。为什么退却,为什么我在恐惧,为什么心在抖。
我们仰仗的数学,我们引以为傲的科学,这些大厦是建立在怎样轻薄的冰面上。完备的、自洽的系统或许才是最大的怪诞离奇,是无尽混沌里恰好组成的一点微茫秩序。
有什么比这更疯狂吗,一点一点的寒意生出,冰寒刺骨,少女双腿的热力也难以将之驱散。因为理解,怕所以才恐惧,假如连道都是虚假的东西,那还有什么是,真实的呢。
眼睛好酸,丝袜还会有眼睛吗。眼前的足裹变得朦胧,好奇怪,真实太奇怪了。我是在哭吗,还是少女出了汗。足趾压在眼睛上,温润、柔暖,把眼泪轻轻去。
没有人看见的角落,抱住自己,稍微哭一下也没关系吧。我依偎着少女的双足,收拢自己的感知,蜷缩在袜尖,直到绮小姐的温度传遍我的躯壳,直到我被她的气息浸染。
我终于知晓了苏老头疯狂的根源。三年夙愿达成,我已成无依浮萍,如今还能前往何处?
要回大陆吗。这个想法已只维持了一瞬,就被我抛诸脑后。那些被苏老头打伤的老辈小辈他们会怎么看我?即使一直安慰我,说着不关我事,即使一直为师傅惋惜,心里一定,一定也是在怨恨我吧。人之常情,我知道的,我回不去了,我也没脸回去。
包裹着葉月绮的足尖,感受那那细腻的触感,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绝望、空虚,一点点被少女的样貌填满。模因的侵蚀从未远去,它正替补着我内心的亏空。
在少女脚下,我开始感觉到满足,吮吸、亲吻,用脸颊贴上少女脚面。这样就好,回不去的话,留在瀛洲就好。轻嗅着,心渐渐安宁。
“葉月家不养闲人。”
浑身一抖,绮小姐的声音似乎仍回荡在耳边,除了给人添麻烦,我什么都做不到。
瀛洲、游子,异乡人。蜷缩着,我体会着少女脚心的温暖,不自觉回想起少女另一句话。
“以七十二候、二十四节气立道的武道家,也可以吗。”
……好过分。
好过分好过分。
绮小姐这也,太狡猾了,葉月家不养闲人。
所有的温柔都存在价码,辽丹如此、投资如此、所有的奇迹和魔法都是如此。葉月绮只是隐藏了自己的价码,耐心等待果子成熟。
播撒模因也是既定的一环吧,为了让我无法逃离。可为什么要帮我祛除掉余下的模因呢。假如需要心甘情愿自我牺牲,让我在满足和愉悦里死去不就好了吗,把我变成听话的狗不是更省事吗。
非要这样一点点玩弄我才开心,我应该已经变成绮小姐和小幽的余兴节目了吧。从踏入葉月家开始,逗弄、驯狎、辱弄、调教,她们两个一定早就串通好了玩弄我取乐。
好过分。
女孩子都是,天生的大骗子。
说不定葉月绮现在就知道我在她脚下,一边装作漫不经心,一边活动脚趾瞧我笑话。知道我的眼睛只能黏在她柔软的脚底,知道每一道稀薄的空气里都是她足底散发的醉人体香,知道我是怎么用唇舌润含她的脚尖。
眼睛好涩,之前的绮小姐有多温柔,现在想想就多压抑,咬紧牙关,把泪水一点点挤回去。
然后,少女又轻轻活动五趾,就像只是舒展疲惫的脚尖。玲珑玉趾撬开我的嘴,压盖整个舌根,堵住喉管,以一种无可抵御的姿态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无力。
再也忍不住,我在少女脚下哭泣,任由勾动的足趾一次次抹去泪水,留下屈辱和无助在心中。
“一个不错的武道家还算有几分价值,剥离道基也好炼制人丹也好,甚至是直接精神控制洗脑成奴隶。”
“送到嘴边的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,重君不会当真了吧。”
“把你变成我或者小幽的脚奴,让重君每天都幸福的含着袜子入眠,每天依偎在我俩脚边,开心吗。”
“你是个脚奴,是个喜欢女孩子脚的笨蛋。”
好过分。
从开始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,绮小姐不断挽留我,只是为潜移默化把我驯养成姐妹二人的脚奴,调教成心甘情愿为小幽替死的笨蛋。
一颗蜜枣一剂棍棒,一个红脸一个白脸,都是骗子。我望着遮蔽眼眸的双足,颤抖着,却已经生不出厌恶。舌头好不容易从脚下抽离,甜美的味道又诱导我主动伸出品味,抗拒渐渐转变成舔舐。
这是,绮小姐的双足。我虔诚的含住、吮吸,将灵魂主动递呈在她脚下,温暖的让人只想融化成一滩烂泥。
我知道我已经完了,葉月绮已经拿捏住了我的死穴,搓圆揿扁只不过是抬抬脚的事,我已经变成了少女的……脚……脚奴。
“要永远记得,你是怎样跪下爬向这只脚的哦~变态重君。”
身体一颤,我记得。
跪俯身在地上,向少女摇尾乞怜的感觉,我记得。无声恸哭,所有的温柔都是谎言,我只能含着少女温软的足尖,骨软筋酥。
既然我还有利用的价值,那大概就不是闲人了吧。
实在是,太好了。泪水滴落,奇怪的情绪在胸腔蔓延,明明知道是背叛,明明知道是驯养,为什么我会如此安心。
葉月绮,实在是太过分了!视线模糊,我哭着、笑着,然后眷恋得享受她的体温,如痴如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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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,活动着因为高跟鞋而挤压得有些难受的双足,葉月绮品味着红酒恰到好处的酸涩,眯起眼睛。
黑袍人则是有些焦灼地在原地踱步,上下翻找,连餐盘低下都没有放过。
“婆婆在找什么?”第一次见这人抓耳挠腮的模样,也挺有趣。
“时光机,时光机在哪。咱真傻,咱就不应该换骰娘的,不该手残2d20,全完了喵!”沙哑的味道衰退了不少,意外的好听。
“你喝醉了。”
“才没有,我不管了!小绮,干杯!”红酒饮尽,黑袍人高举空杯。
“谢谢。”
“谢什么?”黑袍人歪动兜帽,兜帽之中漆黑一片……歪着脑袋都样子有点俏皮。
葉月绮摊开手心,露出粗糙的舍利,不由又想到那个喜欢远眺风景,游走四方的汐月。
“婆婆不是特意来警告我,这天地混乱矛盾的吗。”少女好笑的看着装傻的黑袍人,就像瞧着想要萌混过关的自家妹妹,“在证明我修行之道的相对相容性之前,我不会在界限的这一侧徘徊太久,至少是保持一个随时可以抽身而退的距离。”
“在此之前,我不会完成自己的升格,不会入道,更不会变成这样子。”她指着自己手心的舍利,有些哀愁。
“咱听不懂欸,小绮总是说怪话,汐月给你算了怎样的一卦?”黑袍人生硬的转移话题。
但这个话题似乎出乎意料的好用,葉月绮的脸上闪过一丝僵硬,握住酒杯的左手不自觉用力,捏的指尖发白。
少女抿了抿唇:“她说,我会在十八岁这年遇上一场情缘。”
“欸?空荡荡的黑袍靠近,几乎贴在少女脸上,直直盯着看,“那小绮信这个吗。”
脑海里闪过一个少年的影子,那人强撑着笑,让自己相信奇迹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没劲。”黑袍人坐回去,摸来摸去,从衣袍拿出一个小小的香水瓶,“呀,这个就当是传奇故事的溢价了,拿去。”
“这是?”
“爱情魔药。”黑袍飘动,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意味,“服用之后只需要想着喜爱之人的模样,就会产生疯狂的恋慕,如逐火的飞蛾,令人盲目,甘愿献出生命。”
“……”少女的手伸到一半,又停住。
“当然效果是有一定夸大的,具体作用的时间和效果还要根据对方本身的心境而定。虽然我感觉小绮的魅力,大概是用不到魔药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少女握住香水瓶,深吸一口气。
“呀。今天还真是做成了不少生意呢,不醉不归!”
葉月绮跟着举杯,还是无奈的回了一句:“在浸泡过酒泉之后,我就不会醉了。”
“小绮好没劲。”黑袍人坐在椅子上不满的训斥,“不要说扫兴的东西,就是要尽兴才可以。”
“对嘛对嘛,喝酒就是要尽兴。”一个陌生的声音插入,断角的幼女解下葫芦,咕噜噜向杯中填酒。
裸露的纤细双臂稳稳握住酒壶,锁链悬垂,馥郁酒香弥漫。
“咱对白酒没兴趣,不对是鬼族喵!”黑袍人慌忙把酒杯推开。
“都试试才有趣哦,干杯!”
随着幼女的话音落下,推搡的手愈发无力,黑袍人接过酒杯一口喝光,奇异的幼女笑着倾倒酒葫。
“不对,你阴咱!不喝……”
“再喝一杯嘛。”幼女出声,两人又是一杯下肚,黑袍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。
……
“敬部落,喵!”
“敬妖怪!”
两个矮子相互敬着酒,一个黑袍佝偻,一个年幼纤细,葉月绮也被敬了几轮,每次被那名鬼族敬酒都有种无法抗拒的怪异之感。
她无奈的看着发酒疯的黑袍人,已经从被动敬酒变成主动。
“为了帝皇!为了神圣泰拉!”
“为了幻想乡!”
“喵,喵喵——!”
能维持升格的时间不多了,葉月绮将药膏和魔药收紧化妆包,起身告辞。
“婆婆你们两个继续吧,我准备离开了。”
“小绮,唔,怎么有两个,双倍的快乐!”
“这就离开了吗。”酒水从幼女嘴角淌下,“小姐的面具还真是不错呀,我有个朋友一定会喜欢的,可惜她今天没来。”
“朋友,也是鬼族?”摸摸狐狸假面,少女发问。
“是妖怪啦妖怪。由六十六面面具组成的妖怪,自从她成为一名千面之神的蒙宠者,就好像一直在尝试制作自己的面具了。”幼女罕见的皱着眉,灌了一口酒。
交浅言深,点到为止,少女没有多问:“那婆婆就交给你了。”
“放心吧,一起喝过酒就是朋友了,鬼族很照顾朋友的。”幼女老气横秋,葉月绮并不太担心,连她都摸不清黑袍人的深浅,这本来就是一种相当实力的表现。
少女转身走出宫殿,错身而过的,是一名衣袍褴褛,黄绸飘扬的陌生人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好酒喵,你看小绮,可爱吧。”黑袍人举着酒杯独饮,声音不再沙哑,反而有些稚嫩。
“与我无关,守密人。”和葉月绮一般无二的声音说道,“我无法帮助她,普天之下,除了我妹妹再无人可帮她。”
“天道自指,你的妹妹已经抽身而去,这是我知道关于相容性仅有的消息了,也是请你那次出手的报酬。”
“已经足够了。”葉月绮的声音冷漠疏离,“她是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,是悖论的终极形式,是相容性这个概念本身。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,但无论如何,她都不可能有恙。继续探查下去只会引发她的不满,那是我也不愿意面对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我必须找到她呀。”苦恼的黑袍人双手抱住头上的兜帽,用力抓握,“小绮的基础设定改了又改,现在敲的太强啦。”
“即使承认一些基本的公理系统,她依旧无法从纯语法角度证明自己修行体系的相对无矛盾性,构建模型也失败了。”
黑袍人喝了一口闷酒,继续向那位外神述说:“形式系统的相容性在系统内无法证明,而她的道又过于宏大离奇,已经趋于无限,以至于无法用找到一种更强的形式系统去论证。”
“模型论不行,证明论不行,本身又不可递归枚举,喵超绝望的。”她胡乱笔画着,“换而言之,除了寻找你妹妹机械降神,我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证明相对相容性,她将永远在界限徘徊。”
“我说过,这与我无关。”那个声音这样平淡回答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黄色秘符燃烧,淡黄烟云笼罩环绕,如同舞台终末的序曲,我听见有女声歌唱,扬起黄沙:
『沿着湖岸云霁破碎
双生之阳沉落湖陲
狭长的阴影降临在
卡尔克萨』
『黑星升起的奇妙之夜
夜中运行的奇妙之月
但更加奇妙的还是那
失落的卡尔克萨』
我看见那做千塔之城的对面,孤独的王女头戴黄绸面纱,隔着哈利湖水吟唱,褴褛的衣衫随风飘摇,伊提隐藏在她的褶皱褴褛之下。
『许阿德斯引吭高唱
王的褴褛飘摇无常
无人能听闻的歌声凋零
在那昏暗的卡尔克萨』
『我的灵魂还能吟歌
我的声音早已殒殁
死而未颂者的泪水干涸
在那失落的卡尔克萨』
那女子过转头,面纱下含笑,正望着我。
幻影消失,烟云散尽,我又回到了葉月家,那间由巨石组成奇异仪轨的庭院里,依旧被少女轻巧的踩在脚下,一如来时。
只不过现在的我已经由抗拒变成了享受,只有葉月家会接纳我,只有在在少女脚下才能感觉到温暖,只有嗅着少女双足的味道,我才能安心。
哪怕我知道,绮小姐别有所求。
葉月绮的发丝回转,转回柔顺的青丝,脚步略微踉跄,坐在一旁的巨石上休息。
夜露湿寒,冰凉的质感令我机灵灵一个寒颤,疲惫的少女显然没有顾及太多。从少女周身传来的热量更加弥足可贵。
万籁俱寂,没有虫鸣。
绮小姐干脆把蓝色水晶鞋脱掉,彻底解放出双足,我也从那狭小的地域解放,随着秀足的摇荡起落。
细微的足汗令我染上湿潮,紧贴在足底的我更能感触到肌肤的细腻,好棒。我是绮小姐的东西,这是绮小姐的印记,是主人的香气。
这次葉月绮把五趾展到最大,享受着午夜的凉风,黛蓝的袜尖拉扯成半透明。 身体绷紧,粉白色的趾甲在绷紧的地方刚擦,刚软下身子,又被绷紧,酥酥麻麻。
终于少女停下,从化妆包中拿出手机,雅白的配色,坠着星形的镂空金属链,一切都格外干净素雅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电话拨出,绮小姐干脆地开了免提,将手机放在身侧。
曲拢大腿抵在前胸,少女抬腿给自己捏脚。被黑色丝质手套包裹的拇指和食指拿捏住脚踝下的软肉,推拿揉捏。
淡雅的鸢尾花和恬淡的突尼西亚橙花,布法街24号的中调和少女很搭,酒香和少女的诱人足香让我沉沦。
“喂喂,大资本家居然凌晨给我打电话,真是丑恶的做派。”没好气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。
“嗯,反正你也没在天亮前睡过吧。”葉月绮一边应声,一边为疲劳的双脚自己按摩,指尖仿佛揉捏着我的太阳穴,意识一下子飘摇起来。
“啧,难得你居然记得。”
“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。”
“时间有点紧,我只来及查了他在瀛洲度过的三年。”那边的女声妖致轻佻,“没有和任何势力有明面上的接触。四处打工、习武、切磋、修炼,干净到有问题。”
“找猫、抓贼、做做义工、见义勇为,偶尔还扶老奶奶过马路。呀,真是恶心的老好人。”对面嗤笑着继续说下去。
“人际关系简单到令人发指,每次在一个地方呆不过三个月,三年没有打过一通国际长途,这个小哥属于死了都没人会找的类型呢。”
“死了都没人找……”葉月绮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,指尖无意识摩擦脚踝,“辛苦了,那你欠我的人情就以此作抵。”
这是在调查我?砰砰、砰砰,心跳加快,酥麻的感觉从她指尖触扩散,她的话语也掐灭了我最后一丝侥幸。
死了都没人找,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下手对象了。
“嗯?”那边的女人哼了一声,“就这点小事,还抵不过你的人情,再给我一天时间,我会把他在大陆的背景全部告诉你。”
这话如同要摘掉我最后的硬壳,惶恐和茫然接踵而至,我不想,不想把最柔软脆弱的过往暴露给绮小姐。那会让我感觉到自卑,因为我与葉月家的这二人,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“不需要。只要知道他并非针对葉月家而来就足够了,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。”她用手推拿跖骨下,上下推压,我的紧压在足底,流动的心念被少女的拇指碾碎,像是要揉进脚心那份软肉里。
葉月绮的话令我长舒一口气,我任凭少女压在脚心揉捏,心底又有种淡淡的失落。
我在期待什么呢。
“这不像你,那个会拔除一切意外因素的葉月绮。”电话里的女声多了几分玩味,“只是调查到这种程度可算不上保险,我对这小哥有点好奇了呢。”
“停下,你的委托已经结束了,不要做多余的事。”绮小姐的声音生冷,脚心却很暖,似乎连我也变成了她双足的一部分,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。
“……真有趣,你居然会为了葉月幽以外的人指责我。”女子隔着电话揶揄打趣,“你是把他当自己的人了?那我也识趣些,晚安,护短的家伙。”
“……晚安。”通话结束,葉月绮嘟着嘴,没有反驳。
她愈发用力的按压揉弄,那是高跟鞋踮脚最难受的地方,稍微有点红。滑腻的丝质手套揉捏,我像是变成了葉月绮的第二层皮肤,摸摸抚摸。面颊被揉进她的脚底,明明力度不大,却揉捏的我意识泛起恍惚。
护短,是说我吗。微弱电流划过身躯,喜悦和感动蔓生。从心底涌现出暖流,流淌过干冷的土地。名为葉月绮的涓涓细流浸渗心田,留下印记。
我是绮小姐的东西。一遍遍心中默念,惶恐远去,即使糖衣包裹着谎言,但只要糖衣尚未融化,那就依然甜美。
所有人都背弃了我,我已经没有容身之所。这样温柔的美少女愿意接纳我,客人也好、朋友也好,哪怕是宠物也好,我不是闲人,我是绮小姐的东西。
最不济,我这样的人能能换取小幽的存活,也是一比不错的买卖。小幽是有才能的人,有人爱着她,这样年轻可爱的孩子不应该早早离世,在神社时我就已经做过一次选择。
绮小姐,绮小姐,绮小姐,我是绮小姐的东西,葉月绮是我的主人。
伴随着少女的按摩,双足越来越温暖,我的思绪也越来越恍惚。葉月绮揉捏足趾,玲珑珠玉在我脑海中挤压不停。
粉嘟嘟的脚趾好可爱。鸢尾、橙花,还有葉月绮本身的气息。呼呼,背叛也好,算计也好,什么都不去想,我逐渐失去边界的概念,意识开始涣散,我好像真的成了少女双足的附庸。
对呀,我是绮小姐的东西。
愿在丝而为履,附素足以周旋。
心念所化的暖意和凉意涣散,悄然融入进素白的双足中。有什么从灵魂中抽离,又被那足裹流露的温润气息填满。一切悲伤和忧愁都远去,无意识间,我也学着神识里的触须,对着少女温润的双足祈祷。
金色的光尘从袜尖孕生,点点曦光融入少女的足裹。
葉月绮的手指一顿,停下了手上的动作。良久才舒展一下好受许多的脚尖,起身穿上水晶鞋,走回自己房间。只是步履有些扭捏,兴许是因为不太穿高跟鞋吧。
……
脱掉礼服,摘下手套,堆积两日的疲惫袭来,葉月绮直接倒向床垫,轻薄的丝质衬裙当做了睡裙。软软的床激发倦意,连满身的酒气都不想去清洗。
解下绷带,露出香肩,少女用棉签消毒,额角起了薄汗。蘸取些许药膏,轻轻涂抹在伤口。
好凉。肩头一缩,葉月绮打了个颤,咬住朱唇,安静给自己上药。水蓝色的纱裙被汗水浸润,微微贴住娇躯,为少女的气质增添几许柔弱。
上完药就彻底瘫软在床上,葉月绮任由香汗带去全身的热量。我能感觉到足心的潮湿水气渐干,蒸腾我的躯体中,满满都是葉月绮的味道。足趾散发的体香和好闻的花香木香混杂在一起,那是香水的中调的余韵。
抱着好闻的枕头在床上打了两个滚,葉月绮伸手去脱丝袜,手指伸入大腿和袜口的缝隙,又停住。
鬼使神差,她又把手伸出,回弹的袜口绷出一点肉感。躺在床上,两腿交叠,葉月绮不由摩挲了两下小腿,而后停住。黑暗中,微红的脸埋进枕头,她两腿绷得笔直,不多时就沉沉睡去。
秋夜微寒,睡熟的少女蜷起身子,牢牢抱住怀里的枕头。
不好好盖被子可是会着凉的,真想不到绮小姐还有这样一面。暖意流出,弥散整个丝袜,紧贴少女肌肤,像是小心护在怀里,感受着她微凉的双足一点点转暖。
蜷拢的五趾舒展,少女发出一声软糯的轻哼,脸上的表情柔和动人,不知是做了怎样的好梦。
天色蒙蒙泛白,心念凝聚的暖意耗尽,我贴蹭着少女柔软的双足,也进入梦乡。梦里是香水的尾调,薄荷般清凉的木质香气和香草鲜活的味道交融在一起,淡淡的松香味悠远宁静,就像初见时的葉月绮。
梦里很暖,就像是靠在少女温热的脚心,有人用酥麻的声音在耳边呢喃——
“要听话哦,重君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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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*黄衣之王相关设定常用二创。没有看过歌剧剧本《黄衣之王》的调查员不用在意太多,此处伊提第十三王为卡西露达之女,卡米拉。)
(守密人:这章信息量爆炸了喵,不用在意太多。坦白说被害妄想症的疯狂症状完全出乎了咱的意料,自己投的点,自己咽下去。)
(守密人:1006810919,群号,分解质因数都不会的,一定是未成年(点头.jpg)。)
(守密人在转魔方.jpg)